九重厌恶的看了她苍白的脸一眼,冷漠的甩袖离去。‘嘭’一声!殿门狠狠关上,摔碎了一地的希冀。冷风灌入,压抑了许久的鲜红溢出唇畔,落在袖间。她怔了怔,随即自嘲抹去。一夜未眠,第二日,凤倾穿戴整齐前往太渊宫。...
眼看两人就要转身,凤倾下意识往后一躲。
心口猝然悸痛,密密麻麻的疼让凤倾几乎难以呼吸。
她捂着胸口,拿出一颗天元丹囫囵吞下。
好似逃一般,她脚步踉跄地回到凤栖宫。
这一回,便有半月都未再去。
虽未出宫门,凤倾却也知道,太渊宫开始张灯结彩,准备大婚。
与那边的热闹不同,凤栖宫好似跟它的主人一般,一日冷寂过一日。
九重回了九重天,凤倾还是一个人。
一个人看书,一个人睡觉。
很快,日子到了十月初九。
这一日,是凤倾的生辰。
明鸾从前几日就开始忙活,做了新衣裳,又用竹实学着凡间做了年糕。
凤倾不愿拂了这份好意,扬起笑任她施为。
看着凤倾吃下年糕,侍女明鸾立马笑着道:“吃下年糕,年岁高高。”
有一瞬的心酸叫凤倾酸了眼眶。
她压下情绪,轻声道:“愿如你所言……”
夜渐深,明鸾已然退下。
凤倾坐在桌前,望着殿门,期待一点点变冷。
正当她起身准备歇息时,殿门一动,九重冷着脸走了进来。
凤倾眼神一亮,忙迎了上去。
“陛下……”
九重看也不看她,径直坐到桌前。
凤倾心一空,还是上前给他倒茶。
茶递到面前,九重却没接,看着桌上的年糕皱起了眉:“这是年糕?”
凤倾抿起笑,将盘子推到他面前。
“陛下要尝尝吗?这是凡间的小吃……”
话未说完,便被九重一声冷笑打断:“你倒是消息灵通。”
凤倾笑容一僵,压下浅浅的不安开口:“怎么了?”
九重却是手一扫,年糕盘子“啪”一声!摔得稀碎。
‘年岁高高’的年糕滚落一地。
凤倾惊得起身,无辜无措的样子让九重心生厌烦。
他语调冰冷的质问:“前几日,司命来找你做了什么?”
凤倾攥紧了手,又蓦然松开。
她看着地上的年糕没答,反轻问:“陛下,你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?”
见她转移话题,九重怒气更重。
他负手起身:“凤倾,别忘了你现在是天后,该和司命保持距离。”
声线如冰,一刹那冻结了凤倾浑身的血液。
“……是。”
她听见自己嘶哑的回答。
九重厌恶的看了她苍白的脸一眼,冷漠的甩袖离去。
‘嘭’一声!
殿门狠狠关上,摔碎了一地的希冀。
冷风灌入,压抑了许久的鲜红溢出唇畔,落在袖间。
她怔了怔,随即自嘲抹去。
一夜未眠,第二日,凤倾穿戴整齐前往太渊宫。
她一个人的事,还是莫要连累了司命。
走到殿前,一队仙娥手捧各式凡间糕点经过。
“等等。”
看到其中一人白玉盘上的年糕,凤倾忍不住出声。
“天后娘娘。”仙娥们立时停下行礼,垂着头你瞧我我瞧你。
凤倾都看到了,却并不苛责,只是问:“这些是什么?”
为首的仙娥迟疑的答:“是陛下今早特意派人从凡间带来的小吃。”
见凤倾还在等待,她只好继续说。
“昨日,素婉姑娘思念凡间下厨做了年糕,陛下以为她要离开天宫,两人闹了脾气,所以……”
仙娥声音越发小,凤倾的脸色也一寸寸苍白下去。
她明白过来。
原来,昨夜九重是和另一个女人吵了架,才会来见她。
原来,九重是真的不记得她的生辰了。
推开。
原来是张氏夫妇听到房里的动静,便紧忙带着下人赶了过来。
可一打开房门,便见到这一幕,立刻大叫起来:“啊!鬼!”
那女鬼看到二人,顿时一双红目充斥着无尽的恨意。
“是你们,我要杀了你们,我要杀了你们……”
李若兰如疯魔般的咆哮,力气之大连佛珠都差点困不住她。
无尘只好催动咒语,佛珠金光渐盛,李若兰发出刺耳凄厉的尖叫。
凄惨之绝,刺得小九都忍不住捂住耳朵。
察觉到她的小动作,无尘转身在她耳边轻抚一下,那种难受的感觉一下便消失。
小九看向无尘,他却已经转过身。
她看着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葫芦,然后打开塞子。
一缕青烟缓缓上升,而后在空中凝聚成一个男子的身形。
原来,白日无尘驱赶走李若兰后,误入了这个房间。
一进来便看到了在农家小院无故消失的那具棺材,棺材里面正躺着一男子和他的魂魄。
当时时间紧急,他只能暂时将张谦收入葫芦中,然后化作他的样子。
那男子看着疯狂的李若兰,眼中的疼惜清晰可见。
他飘然上前,握住李若兰的手。
“若兰,是我。”
原本疯狂的李若兰瞬间安静下来,无尘见状悄无声息的将佛珠收回。
只见李若兰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:“张郎?”
“是我。”张谦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,满眼疼惜,“对不起,你受苦了。”
可李若兰却甩开他的手,森然笑道:“你居然也死了,真是活该啊哈哈哈哈。”
一边的张母见状顾不得害怕,冲上前,指着李若兰大骂:“都是你,若不是你,我儿怎么会死?……”
张母说到一半,面色突变,赶忙噤了声,将后面的话咽了进去。
可是李若兰却清楚的听到,张谦居然是为了她而死?
怎么会?怎么会如此?
可张谦深情的注视着她的双眼,缓缓道:“若兰,我不曾负你。”
李若兰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爱人,鲜红的双目缓缓落下一行清泪。
“若兰,收手吧,若有来生,我们再续前缘吧。”张谦上前,想牵住她的手。
却被她猛地躲开:“不,晚了,一切都晚了……”
李若兰说着,眼中清泪变成血泪缓缓流出。
四周阴风四起,李若兰的额上赫然出现七颗赤红的钉子。
无尘面色微变,还未开口,门口忽的走进来一道身影。
那身影看了一眼癫狂的李若兰,眼神微眯:“居然是镇魂钉!”
江绝的话刚落音,李若兰便如同发狂一般,冲向张父张母:“我要你们都陪着我死,陪着我永世不得超生。”
她速度之快,带着无尽的恨意。
其余人还没反应过来,那尖长的利爪就已经到了张父张母的面前。
无尘见势不对,手中佛珠一扬,再次将癫狂的李若兰禁锢住。
李若兰挣扎不得,只能歇斯底里的吼叫:“为什么?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们?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助纣为虐?为什么……”
张父母已经被吓得大惊失色,但是见女鬼被无尘禁锢住,忍着恐惧连忙道:“道长,快,快杀了这恶鬼,快杀了她。”
无尘皱眉,身后的衣袖被人扯了扯:“和尚,别听他们的,我觉得这对夫妻古怪的很。”
小九的话也传到江绝的耳朵里,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,接着她的话继续道:“对,不仅古怪,还很恶毒。”
“怎么说?”小九没顾得上害怕,径直看着江绝。
江绝默了默,把自己了解到的事情说了出来。
原来昨日,小九的花轿在午夜离去后,江绝察觉不妥。
便拿着剑逼问刘氏夫妻,恐吓之下,他们便什么都说了。
张家是玉门城的大户人家,有权有势,夫妻俩膝下只有一子便是张谦。
张谦看上城内穷酸秀才之女李若兰,可是张家却看不上李若兰。
无奈之下,两人约好私奔。
正当两人逃到一个偏远村落,准备欢喜成亲之时,张家的人却找到了这里。
张谦被强行绑走,李若兰一身红衣在后面追。
张父张母见她如此死缠烂打,便下令,将李若兰乱棍打死。
还请道士将七颗压魂钉,钉入她的脑门,使其永世不得超生。
李若兰怨气不散,化成煞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