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晚上，我被文山带进了他的书房。

也因此，得以见到他房间一侧，几乎占据了整面墙壁的巨大玻璃。

文江的卧室在镜子里，一览无余……

这是一面单向镜。

所以上次我来的时候，文山在书房里，把隔壁的我和文江看得清清楚楚。

我咬着嘴唇，转身想跑，却被文山一把揪回来，用力抵在镜子上。

“看着他。”

他在我耳边命令道。

我被迫掰着脑袋，脸颊贴着玻璃，清清楚楚地看到隔壁。

文江推门走进去，一步步走到镜子面前，抬手，轻轻贴住镜面，脸色泛着暧昧的潮红。

“你放开我！！”

“变态！文山，你这个变态！”

我拼命挣扎，然而文山的手臂实在有力，我竟不能挣脱半分。

“……晓晓。”

“晓晓……”

像是亵渎神女的信徒。

文江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回响，曾经让我非常依赖喜欢的声音，现在听来，只觉着恶心。

文山满意地欣赏着我的痛苦，直到一切风停雨歇，而我顺着玻璃软倒在地面上。

他打横抱起我，低头亲了亲我的额头。

“接下来，位置该换过来了。”

“——张小姐。”

月亮隐匿在云层里。

淅淅沥沥的雨水落下来，把这个夜晚拖得越发绵长。

文山没能收住力。

我受伤了，第二天发起了高烧。

醒来时，文江守在床边，嘴边还泛着一点淤青。

除了文山，没人能伤得了他。

哪怕脑袋被烧得迷迷糊糊，但我还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：他们打架了。

或许，是因为昨晚我受伤的事。

这两个把我囚禁在豪华别墅的主谋，虽然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，性情却还是有些差别。

见我醒了，文江端起放在床头柜上的小米粥喂我。

我吞下几勺，缓缓开口：“是谁的主意？”

他神情微顿，接着又舀起一勺，递到我嘴边：“晓晓，再吃几口。”

“你有胃病，不能空腹吃药。”

“为什么这么对我？”我冷冷地盯着他的眼睛

“我是真的喜欢你。”

“如果不爱我了，就放我走，好嘛，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？”

我一边说，眼泪一颗颗滚落下来，在被子上洇开一小片水渍。

文江的手轻轻颤了下，然后把我抱得更紧了。

“这不是羞辱，晓晓，我哥哥和我一样爱你，只要你接受这个现实，一切还会和从前一样。”

我冷笑一声，恶狠狠地推开他，掀开被子，把未愈的伤口展示给他看：“这就是你哥的爱，是吗？”

文江眼中闪过一丝阴郁和痛楚。

“我这就去给他说，让他以后不能这么对你”

他一边说着，一边站起身，意图向门外走去。

显然比起文山饱含侵略的欲望，文江对我，至少有几分真诚。

我要做的，就是不断地跟他强调这一点，直到……

文江的脚步忽然停住。

文山推门走进来，他脸上的伤口比文江严重很多，一片淤青从耳侧一直蔓延到脖颈。

他恍若未觉，只走进来，伸手在我额头上探了探。

“我没有文江那么善良”

他笑着说，“他会心软，我不会。如果你再耍什么花招，信不信我把你腿打断，让你永远都没有机会逃！”

“哥！”

文江压低了嗓音，语气有些迟疑，好像是对于权威的挑战：“你别吓她……”

文山似笑非笑的目光转向他：“你认为我只是在吓她？”

显然，他是认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