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察来的比江稚鱼预想中还要快,不到五点,便有两名警官推门而入。
“江女士,我们接到您的报案。”年长的长官出示了证件,“请你详细说明一下情况!”
江稚鱼艰难地取下腕表递给他:“这里面有录音和录像功能。”
她的声音嘶哑,却格外坚定:“从我醒来后就一直在记录。”
警官接过腕表,蒋晴晴恶毒的声音立刻在病房炸开——
“要是小叔看到你在一群男人身下承欢,他还会要你吗?”
警官脸色骤变,年轻的那位甚至攥紧了记录本,指节泛白。
“我们会立即立案调查。”年长的警官沉声道,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,“您放心,法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恶人。”
江稚鱼扯了扯嘴角,笑容苍白而锋利:“我的律师会全程跟进这个案子。”
她顿了顿,眼底闪过一丝算计:“但我明天还有很重要的庭审,我希望警方暂时不要打草惊蛇。”
“因为……我还有更重要的证据要补充。”
警官深深看了她一眼,最终点头:“我们会配合,但请您务必注意安全。”
警察离开后,病房陷入死寂。
江稚鱼缓缓转头,望向窗外,看着晚霞一点点被黑暗吞噬。
就像她的心,曾经炽热地爱着蒋聿言,如今却早已一片荒芜。
手机屏幕亮起,蒋聿言的消息跳出来,显得格外刺眼——
“晴晴情绪还不稳定,我必须得陪着她,结婚的事我们以后再说好吗?”
每一个字像是刀子,狠狠捅进她的心脏,再狠狠搅动。
江稚鱼死死攥着手机,指节泛白,几乎要将它捏碎。
以后?
他们之间,再也没有以后了……
翌日庭审,法庭座无虚席。
这场闹剧早已经成为全城谈资,人们伸长脖子等着看江稚鱼的下场。
蒋聿言西装笔挺地站在辩护席上,眼下挂着浓重的黑青,却仍对江稚鱼露出温柔笑意:“别怕,有我在!”
“被告人江稚鱼,对于交通肇事致人重伤的指控,你是否认罪?”法官的声音在法庭回荡。
“我认罪。”江稚鱼声音平静,“但我的律师有补充陈述。”
蒋聿言立即呈上原告谅解书和赔偿凭证。
在他的辩护下,加上江稚鱼良好的认罪态度,刑期被减至两年。
旁听席顿时响起窃窃私语,对这个轻判结果议论纷纷。
但休庭铃声响起,江稚鱼被法警带往休息室。
透过走廊窗户,她看见蒋聿言匆匆跑出法庭,手机紧贴耳边的样子近乎慌乱。
突然然,休息室门被撞开,蒋聿言冲进来,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浸湿。
“小鱼!”他声音发颤,“晴晴被绑架了!”
江稚鱼缓缓转身,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:“所以?”
“是那个受害者的弟弟!”蒋聿言抓住她的肩膀,力道大得让她皱眉,“他威胁我……如果继续为你减刑,就要让晴晴和她姐姐一样……生不如死!”
“她是我的亲人,我答应她父母要好好照顾她……我不能失言!”
江稚鱼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庞,心却一直往下坠:“那我呢?你又要抛弃我一次?”
蒋聿言沉默了片刻,仿佛坚定了自己的内心:“等下我会改变辩护策略……刑期可能会加重……但我发誓!”
“等晴晴安全后,我一定会动用一切关系为你减刑!蒋家在这个城市的影响力...”
“够了。”江稚鱼打断他,声音冷得刺骨,“蒋聿言,记住你今天的选择。”
蒋聿言看着神情冷漠的江稚鱼,心中涌出慌乱,还想再解释,却被法警的敲门声打断。
重新开庭后,蒋聿言不敢再看江稚鱼,而是直接将先前辩护全部推翻,更是将江稚鱼描绘成十恶不赦的罪犯。
他每说一个字,旁听席就响起一阵惊呼。
江稚鱼静静听着,脸上的表情平静得可怕。
当法官询问她是否有最后陈述时,她慢慢站起身,直直地盯着蒋聿言的脸。
“我当然没什么可陈述的,但是蒋律师,你最好不要后悔。”
蒋聿言表情一变,喉结滚了滚想要说些什么。
但江稚鱼已经转过头去。
法官最终宣判:江稚鱼因交通肇事致人重伤,判处有期徒刑五年。
当冰冷的手铐扣上江稚鱼的手腕时,蒋聿言冲过来想说什么,她没有回头,只是挺直脊背走向法庭侧门。
那里停着一辆印有“押运”字样的黑色厢车。
里面坐着的是她大学室友林研安排的人。
押运车车门关闭的瞬间,司机将锁铐解开,又将一个背包扔给江稚鱼:“护照、现金、新手机,还有飞往瑞士的机票,到了那边有人接应你。”
车子开动,没有驶向监狱,而是直奔机场。
路上,江稚鱼用新手机拨通了律师的电话。
“张律师,可以开始上诉了。”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,“把我交给你的所有证据——蒋晴晴绑架、故意伤害的视频,一并提交给检察院。”
挂断电话,她将旧手机交给司机销毁,下车后直接提着行李箱毅然决然地走进安检口。
这五年的刑期,希望蒋晴晴能够好好享受。
也希望那个口口声声说离不开她的蒋聿言,习惯以后都没有她的生活……
万英尺的高空上,阳光刺破云层,照亮了她的脸庞。
她的新生,即将开始。